“我们是一群患尿毒症做透析治疗维持生命的病人。”

患尿毒症的病因是：服用了北京同仁堂制药集团出品的“泻火、去火”的中成药龙胆泻肝丸导致。”

龙胆泻肝丸导致尿毒症的原因是，这种药中有一味名叫关木通，关木通含马兜铃酸。

马兜铃酸：具有肾毒性，而且是致癌物质。只要非常少量的服用，就会大幅提高上泌尿道系统（包含肾脏）患癌的风险。若较为多量和长期的服用，则会造成无法逆转的肾衰竭。

它存在于很多中药成分中，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地接触过这种有毒物质。

年，比利时医学界发现马兜铃酸导致肾病，国外将其称为“中草药肾病”。年，医院报告了关木通可引发慢性肾损害的病例，引起了医务界的警觉。

年6月，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发布了一份全国范围的警报，回顾了含有马兜铃酸的13种“东方宝藏”草药产品。在某些植物和植物中，发现的马兜铃酸是一种强效致癌物质，可引起严重的肾脏损害。

不良事件发生后，同仁堂于年下半年向国家有关部门提出申请，要求用不含马兜铃酸成份的“木通”代替“关木通”。年11月20日，国家药典委员会正式批准这个申请，同仁堂已停止生产含有“关木通”成份的龙胆泻肝丸。

马兜铃酸(AA)是马兜铃属植物的天然产物，存在于草药和保健品中，是一类致癌物质，可引起肾毒性和上尿路上皮细胞癌(UTUC)。

柳叶刀（Lancet）曾发布过这样一份研究。

此前，采用相同减肥方案的年轻女性中出现了两例进展迅速的纤维化间质性肾炎，这促了研究人员对布鲁塞尔的肾病中心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并进一步调查这种减肥疗法的确切性质。年和年，另外7名年龄在50岁以下的终末期或终末前期肾功能衰竭妇女接受了透析治疗，她们都在同一家诊所接受了减肥计划。

9例肾活检标本中有8例显示广泛的间质纤维化，无肾小球病变。其中两名患者首次出现终末期肾功能衰竭，并立即开始透析。对于其他7名女性，肾病的特征是肾功能迅速恶化，最初的血清肌酐在大约3个月内翻了一番。

在过去的15年里，这家诊所一直专注于减肥治疗，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年5月，治疗方法发生了改变，引进了两种中药(防己和厚朴)。年6月，在随机选择的25名妇女中，有3名从年起至少3个月期间一直遵循相同的治疗方案，但肾功能受损。

根据这些中药的一些品牌的化学分析，没有显示真菌、植物来源的肾毒性污染物(赭曲霉毒素或马兜铃酸)或利尿剂、抗炎药物掺假之类的。然而，患者服用的胶囊制剂的生物碱谱与中国植物中的生物碱谱不同。年轻女性中的这一特殊类型的纤维化间质性肾炎，与这种使用中药的减肥疗法之间存在惊人关联，为中药制剂疗法的失控提供了证据支持。

注意！！马兜铃酸并不仅是马兜铃含有，包括上述防己和厚朴，还有许多：关木通、广防已、青木香、马兜铃、木防己、天仙藤、汉中防己、理防己、川防己、木通马兜铃、寻骨风、朱砂莲、细辛、威灵仙、青香藤、通城虎、南木香、管南香、假大薯、淮通、鼻血雷、白金古榄。

中医上，马兜铃果实入药，主治肺气上逆、咳嗽气喘、肺热咳血。

你家中储备的感冒药或止咳药等，说不定就含有马兜铃酸。

对9个马兜铃酸（AA）相关的上尿路上皮细胞癌（UTUC）的全基因组和外显体分析显示，其体细胞突变率(个突变/Mb)非常高，超过了吸烟相关的肺癌(8个突变/Mb)和紫外线相关的黑色素瘤(个突变/Mb)。

AA-UTUC突变特征是：在序列基序A[C

T]AGG上从A:T到T:A的转位，主要位于非转录链上。AA诱导的突变在剪接位点也显著富集，提示剪接位点突变在UTUC发病机制中发挥作用。AA-UTUC的RNA测序证实，非感觉介导的衰变机制组件和剪接位点突变相关的异常剪接事件普遍上调。研究人员在AA-UTUC中观察到染色质修饰剂(尤其是KDM6A)的高频率体细胞突变，证明了AA足以诱导小鼠肾脏发育不良，并在实验处理的人类肾小管细胞中复制了AA的突变特征。

还有研究指出，马兜铃酸会和人体DNA交互作用，产生独特的暴露生物指标。它也会在肿瘤抑制基因内部留下记号，显示人体有摄取这种致癌物。

台湾在~年、健保给付的合法中药里面估计有12%含马兜铃酸、39%的人口服用过这种剧毒中药，而巴尔干半岛则是在采收作物时会混入有毒植物，因此造成特别高的肾脏及上泌尿道癌症病例。

由统计学及DNA标记可以证明，就算服用总剂量极低，也会大幅提高将来洗肾的风险。

所以别说什么是药三分毒，这就是毒。

为了探讨马兜铃酸（AA）诱导的上尿路上皮细胞癌（UUC）的临床和病理特点，一项研究纳入了例UUC患者，其中93例患者在肾皮质中存在马兜铃内酰胺-DNA加合物，他们曾暴露于AA（即，曾使用过AA）。使用基因测序来识别肿瘤的A:T至T:A在TP53转位，发现与AA有关的突变标志。同时存在马兜铃内酰胺-DNA加合物和A:T-to-T:A在TP53中转位的病例，被定义为AA-UUC，而缺乏这两种生物标志物的患者被归类为非AA-UUC，任何一种生物标志物的病例都被归类为潜在AA-UUC。

将40例(26%)、60例(40%)和52例(34%)分别分为AA-UUC、潜在AA-UUC和非AA-UUC。与潜在AA-UUC和非AA-UUC患者相比，AA-UUC患者年龄较年轻(中位年龄分别为64岁、68岁、68岁;p=0.)，以女性居多(分别为65%、42%、35%;p=0.)，终末期肾病较多(分别为28%、10%、12%;，分别为5%、22%、33%;p=0.07)。14例对侧UUC患者均有马兜铃内酰胺-DNA加合物，其中10个也有标志性突变。AA-UUC患者中，无对侧UUC的生存期较潜在或非AA-UUC患者短(p=0.和0.)，而对于膀胱癌复发，组间无差异。

综上所述，AA-UUC患者年龄偏小，女性居多，肾病进展较晚。

马兜铃酸涉及多种癌症类型，有时具有很高的突变率，特别是之前已经提到的在上尿路上皮癌(UTUC)。AA相关的肾衰竭和UTUC在台湾很普遍，但是其在肝细胞癌(HCC)中的作用还未被发现。

因此，有医院98例肝癌的外显体进行了测序，发现78%的外显体具有明显的AA暴露突变特征，占已知癌症驱动基因非沉默突变的大部分比例。

与已知草药暴露的情况相一致，47%的中国肝癌患者表现出了这一特征，尽管其突变率低于台湾。此外，29%来自东南亚的肝癌患者有此症状。来自韩国和日本的13例和2.7%的肝癌患者、来自北美和欧洲的4.8例和1.7%的肝癌患者也检测到了AA的标志物，医院的87例“亚洲”肝癌患者中，有22%的患者发现AA的标志物。

因此，AA在地理上分布广泛。亚洲，尤其是台湾，似乎受到了更广泛的影响，这与AA暴露模式的其他证据相一致。

有研究对93个肝癌基因组/外显体进行了筛选，并在11个样本中发现了类似AA的突变特征。该研究强调了一种不寻常的全基因组AA突变特征，以及突变特征作为“分子指纹”的潜在用途，可用于询问高通量癌症基因组数据，以推断以前接触过的致癌物质。

年10月18日，发表在《科学转化医学》杂志上的一篇题为《马兜铃酸及其衍生物在台湾及亚洲肝癌中广泛存在》的研究论文。

据其调查，中国大陆47%携带有马兜铃酸相关的基因突变；在更爱用中草药养生的台湾，这个比例更高，是78%；东南亚地区（除越南外）的比例是56%。顺便说一句，欧美的这个比例不到5%。

中国人之所以摄入马兜铃酸多，主要还是因为中草药，就连三伏贴里面都有这种有毒物质。

本文指出，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药可能通过诱导特定的“马兜铃酸突变特征”而引起肝癌。

文章一发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就召开了马兜铃酸“毒性”会议。经过讨论研究马兜铃酸的毒性,与会专家发现了几个问题,包括暂不清楚的接触史、致癌剂量和潜伏期，缺乏一些关键因素,如乙型肝炎、小样本大小、杂项因素、不完整的证据链、失踪的分析数据之间的巨大差异、基础研究论证的不足等。

为了理解马兜铃酸的毒性和致癌风险,以及指导临床安全用药,专家建议:①尽快完成马兜铃酸的致癌性评价系统，科学地阐明马兜铃酸与肝癌发生的关系。②建立马兜铃酸药物风险预警,加强监督。③进行中药毒性的深入研究。逐步找出所有中药的不良反应。

自年起，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逐步废止了含有马兜铃酸的药用标准，如:红叶马兜铃、杂叶马兜铃、马兜铃根等。从那时起，相关药品的监管得到了加强。中国药典还删除了一系列有关中草药的记载。

在此警报的早些时候，FDA发布了几个警告：

1.年4月4日，一封“亲爱的卫生专业人员”信件被发送，提请注意与使用含马兜铃酸的膳食补充剂或“传统药物”有关的严重肾脏疾病。敦促卫生专业人员审查患有不明原因肾病的患者，特别是那些患有尿路上皮肿瘤和间质性肾炎伴终末期肾功能衰竭的患者，以确定是否使用了此类产品。

2.年4月9日，向行业协会发出了一封信，详细说明了报告的与马兜铃酸有关的肾病。

3.年4月11日，FDA告诫消费者立即停止使用含有马兜铃酸的任何膳食补充剂或“传统药物”，包括以“马兜铃”，“Bragantia”或“细辛”为成分的产品。

在一项相关行动中，加拿大卫生部已警告消费者不要使用儿科产品TaoChihPien。这种中国产品以片剂的形式出售，据说是一种利尿剂和泻药，它没有标记含有马兜铃酸。

然而，中国的标签说它含有MuTong，这是一个传统术语，用来描述许多草药，包括马兜铃。随后的产品分析发现，TaoChihPien确实含有马兜铃酸。加拿大卫生部现已建议拥有该产品的个人不要食用该产品并将其退回购买地点。它还发布了产品的海关警报，以防止进口和销售。

药品监督管理局已经禁止进口、销售和供应含有中草药马兜铃的药品。(参考文献:法定文书编号《年药物(马兜铃)(暂时禁止)令》已于年10月28日生效。

澳大利亚

经治疗性药物管理局(TGA)实验室检测出马兜石酸后，该产品龙胆奇干丸“湿热”丸已从澳大利亚治疗性药物登记册中注销。

加拿大

加拿大卫生部此前曾发出警告，要求生产商、进口商和零售商停止销售所有标有马兜铃、马兜铃酸、铁线莲、铁线莲、小木通、细辛或木通的产品，并将其下架。这一要求现正扩大到包括布拉加地亚、梁蒿、半月板、青藤、海参和拉帕草，因为这些草药可与传统中药马兜铃互换使用。

阿曼苏丹国

阿曼苏丹国药物事务和药物管制总局(DGPADC)已作出决定，禁止进口和销售任何含有马托洛酸的草药产品或传统药物。

遗憾的是，虽然国际上不少国家已经完全禁止了马兜铃科的植物的使用，但中国却只禁止了其中有限的几种。

在这里，附上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于年发布的含马兜铃酸中成药及中草药名单，赶紧存下来，对照着家里的存药，该处理的处理掉。买药时也要切记注意看。

1.关木通、青木香、广防己的药材标准已撤销，故未列入。

2.通城虎仅为广西附录收载，非正式标准，故未列入。

3.天仙藤、马兜铃、细辛的药材标准为年版中国药典收载；寻骨风、杜衡的药材标准为年版中国药典收载；其他马兜铃科药材标准均为地方药材标准收载。

4.目录中的防己、山慈菇均指地方习用药材。防己科防己、兰科山慈菇的药材标准已被年版中国药典收载，常用的防己、山慈菇不含马兜铃酸。

中医所缺乏的，大概就是对传统中药毒副作用的详细评估。因此使用了上千年的传统药物，在过去救死扶伤的同时，也可能导致很多人糊里糊涂地丧了命。

但也不能因此以偏概全，去反对一切中药。只要经过了科学研究，我们就应该理性地用事实说话。

参考来源

PoonSLetal.Genome-widemutationalsignaturesofaristolochicacidanditsapplicationasascreeningtool.SciTranslMed.Aug7;5():ra.

Vanherweghemetal.Rapidlyprogressiveinterstitialrenalfibrosisinyoungwomen:AssociationwithslimmingregimenincludingChineseherbs.Lancet,,,–

WHOPharmaceuticalsNewsletter

Ng,A.W.T.,etal.()AristolochicacidsandtheirderivativesarewidelyimplicatedinlivercancersinTaiwanandthroughoutAsia.Sci.Transl.Med.9:eaan.

CFDA

中国中药杂志年11月;42（21）：-，对马兜铃酸毒性的研究和意见

新华社：龙胆泻肝丸是清火良药还是“致病”根源？

菠萝因子：实锤！马兜铃酸致肝癌，中草药，鱼腥草还能吃吗？

知识分子：马兜铃：千百年来当成宝，方才知道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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