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彦如何运用经方思维治疗癌症二
作者:刘希彦 文字整理:子开 癌症病人常常出现这两种情况: 第一,脉象的阴阳偏差不大。并不是气血亏虚就会得癌症,很多癌症病人单从气血的充实度而言,甚至比常人还要好。 第二,癌症病人的证状往往很少。有时候一个小病的病人来调理,给你说出一堆的不舒服,一个癌症病人来了,却问不出哪里有不舒服。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身体一直挺好的,连感冒都很少得,怎么会得癌症?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人体排病反应过于消极,一直没病,一得就得大病。所以,我们平时有些小病挺好的,民间有句话叫“老药罐子死不了”。平时什么病都没有,生活习惯又不好的就要注意了,要及时调整自己的生活习惯。不良情绪是癌症公认最重要的致病因,除了管理好情绪之外,还要注意节制饮食,保持二便通畅和排汗正常,以及加强运动。 出现阴阳偏差不大,排病的渠道反应也不明显的情况,临证相对困难,不好找到下手点。其实,这样的病人也是有明显的证的,我们需要拓宽思路,不要只局限在问证上,有些气滞血瘀肠痈的病人,问很难问出来,但望诊会很明显。比如面色黄黯干枯(淤血)或有黑气(病重),面上横肉堆积或神气灰败而外散(肠痈),目光滞而无神,两肩内扣,眉间常锁爱叹气(气滞),脊柱难以挺直,脚下重滞(全身性瘀滞,能量受限)。单就有大病而又不呈现明显的证这个特点来说,就是一种全身性的淤堵反应,再结合气色和面相以及生活习惯的询问,是很容易判断是何种淤堵的。 假设在古代,没有现代的诊疗仪器,如何能知道患者有癌症这样严重的疾病呢?最准确的是脉象,涩脉是癌症的典型脉,其形态是有如“轻刀刮竹”的那种涩滞感。涩滞感柔和的病轻,有尖锐粗糙感的病重。这种脉象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才能辨识,有一个更容易掌握的方法就是听声音。声音下陷而空洞,缺少底气支撑的,往往身上有重病。 从种种身体的显象可以佐证,癌症的一个主因就是因淤堵而致气机循环不畅通。相当一部分癌症甚至呈现出淤堵大全的现象,就是气滞、淤血、水饮、肠痈几乎全有。这种情况就需要看什么是最明显和主要的。当然也不排除都不明显,势均力敌的情况,这时候才可以杂投而治之。总之客观情况客观处理,按照人体的模式来,不掺杂个人主观执念为临证至要心法。 治复杂的病要有抓大局的意识,抓大局首先要根据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淤堵)这几个方面综合来辨大局,哪个方面明显,就主要从哪个方面下手。力量分散,乱枪打鸟,常常导致形势难以推进而迁延不愈。这几个问题的辨证在上一篇文章中已经详细讲解过。 虽然《伤寒论》里没有癌症这个名词,但有“痞”和“脏结”的概念。身体里面有形的结滞称为“痞”;什么是脏结?就是身体里面有东西结住了,同时能量又表现为阴证的状态,这个时候就称为脏结。脏结尤其符合癌症病人到了最后衰竭期的局面。癌症病人在常态下不一定是阴证,这个是需要注意的。 《伤寒论》里治痞的方子很丰富,思路无非是辛开苦破和泻下,比如大小陷胸汤、各类泻心汤、旋覆花汤、枳术散等。虽然脏结的条文没有谈及方子,我认为有一个方子是符合脏结的病机的——“大黄附子细辛汤”。炮附子补能量,大黄和细辛泻下辛开散痞结。这个方子亦可以作为治疗癌症的总思路来理解。 为什么说它是总思路,因为里面所包含的三味药物可以涵盖经方思维治疗痞结类疾病的三个大方向。 对于治病而言,如果能量有大偏差,首先要平衡能量,能量没有大偏差再看其余的问题哪个是大局。炮附子这味药是典型的能量药。能量层面一定是用炮附子吗?当然不是,炮附子和干姜只适合阴寒证。如果病人是阳热证,生石膏、大黄、芒硝就是相应的平衡能量的药;阴虚阳亢用地黄、天花粉、麦冬、阿胶类药物来平衡能量。能量偏差不大的,大枣、炙甘草、党参、生姜就能平衡。 大黄在这个方子里起什么作用?是否和附子矛盾?从能量来看是有矛盾的。但癌症病人常常陷入一个僵局,就是能量已经虚衰了,但淤堵却很严重,先不说证上的淤堵,癌症本身就是一个大淤堵。这个时候能量的药要有,去淤堵的药也要有。可以将能量药和大黄芒硝类去淤堵的药同用。其配比原则依据能量为先的原则来决定。比方说病人偏阴证,可以炮附子和干姜用三十克以上;大黄只用六克左右,芒硝用一到三克,只要不伤到病人的能量,随证皆可酌情使用。大黄芒硝重用是泻下的,大剂量用一般中病则止,不可久服;在不引起明显腹泻的前提下轻剂量用,也是可以作为常规的祛淤阻的药服用的。久服的参考剂量是大黄六克以下,芒硝三克以下。 曾经治一个肝癌晚期病人,病灶区域的疼痛已经很长时间,兼黄疸腹水,医院认为时日无多,便劝其出院了。当时他走路都没有气力了,走几步就得扶墙。辨证有柴胡证,亦是淤堵大全,脉象偏阴,但未至极阴,以大柴胡汤为主方,随证加上相应去淤阻的药,再加炮附子、干姜、大黄、芒硝。这几味药的剂量就是上述的剂量。治疗一个月后,腹水消退,黄疸消退,肝区也不痛了,还能带人上山砍树了。 我指导张学垠治疗一个肺癌晚期,同时有淋巴癌转移的病人,当时主方是千金苇茎汤加大黄。病人的证每次都大同小异,所以一直是这个方子为主,只略做加减。大黄就是轻剂量久服。连续服用几个月后,经医院检查病灶消失痊愈。 大剂量的大黄有打通往里的排病通道的作用。大黄附子细辛汤里用大黄,是因为排病的位置在人体的中下部。治病一定要给病一个出路,不能只想着补和调,给出路才是直接有效的。不要给药安一些不究竟的名相,比如这是补气血的,那是伤气血的。不能离开辨证孤立的说药是补气血的,或是伤气血的。有气滞的人,吃了枳实厚朴气机通畅了,气血就有了,不能说枳实厚朴就是伤气的,正常人吃了才伤气,对证的病人吃了反而升正气。有里热便秘的,吃了大黄芒硝,里热泻了,胃口就有了,人也精神了;里面堵着的时候往往吃不下饭,人也萎顿不振。所以不能说大黄芒硝就是伤胃的,必须有前提,在这个前提下伤胃,在另一个前提下就是健胃的。说到底,留着病不治好最伤气血。有淤堵用辛开苦破药是伤不了气血的,用对了气血还会增长,因为循环通了,人体才会自己增长气血;循环不通,都不能自生,你又怎么能补得上去。认为补就能长气血是个很局限的思维,有淤血痰饮,越补越堵,气血越不足;如果是阴证,人体运化能力弱,补则会加重身体负担,造成淤堵。这样的情况下,用补药也是伤人的。所以吃补气补血药的不少,真正补起来的没几个。 况且,在经方的思维里建立能量是第一位的,只要能量把握住了,无论用补药还是用泻药都伤不到病人。有些病人吃点大枣和党参都不舒服,那是因为辨证不准确,比如热实证不先清热泻实,淤堵证不先疏通,阴寒证不先扶阳建中,表里证不弄清先后次序,你下什么药都会错,都会引起病人不舒服。真正辨证清晰,大局明了,大枣党参是不会让病人不舒服的,就算是下附子干姜也不会把病人弄不舒服。 细辛在大黄附子细辛汤里是做什么用的?如果论给出路,它不如麻黄桂枝大黄芒硝这么典型;如果论能量,它又只是辛散药,虽然偏辛热,但代替不了附子干姜炙甘草这样的能量剂。其实细辛可以理解为是做局部和微细层面的疏通的。比如胸中这个区域,如果用麻黄桂枝来疏通,开得太过了,一下子开到表,肺里面的势能作用并不大。细辛有细而辛烈的香味,有直上的势能,擅长走从肺到头这条线,所以《伤寒论》里治疗偏寒的咳喘就会用到细辛。 综上所述,在大黄附子细辛汤这个方子里,炮附子主要是给能量,大黄主要是打通大的出路,细辛疏通局部。这三个方向应用于肿瘤的治疗,理法就很周全了。尤其是炮附子和大黄的同用,在治各类重症上,如果对证了,是很有优势的。 当然,在这个框架下,能量药不限于附子,诸如姜、生石膏、地黄、炙甘草、大枣、参类均可随证选用;疏通大循环的药不限于大黄,诸如麻黄、桂枝、柴胡类均可随证选用;疏通局部淤堵的药也不限于细辛,经方里面不少,后世尤其丰富,可以涵盖一些常用的所谓抗癌药,比如:白花蛇舌草、半枝莲、山慈菇、海浮石之类。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个经方的整体观,用药进退皆有依据,不至于乱药杂投。 常用的所谓抗癌类中药到底如何针对具体层面,在用药上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们下次再讲。 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年2月已出版 《大医至简——刘希彦解读伤寒论》 作者:刘希彦 刘希彦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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